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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福珍的工位，在74米高空之上，以后还会更高。
成福珍，四川人，是一名有着10年工作经验的女性塔式起重机司机。2020年12月，她来到了位于三水区白坭镇龙池村的富龙西江特大桥三水岸建设工地。如今，她驾驶的塔式起重机（下称“塔吊”），已从57米升高到74米。
成福珍每天都重复做着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也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风景，她和她的同行被称为“高空中的舞者”。而在成福珍看来，现实考验多于诗意想象：“做我们这一行，要手臂有力，胆大心细，耐得住寂寞。”
74米高空上，5m³驾驶室
采访当天中午11时15分，记者提前来到富龙西江特大桥三水岸建设现场，等待成福珍下班。11时30分，从地面望向塔顶，隐约能看到一个黑点在向下移动——成福珍要下来了。
离地面还有10米左右时，只见成福珍手脚并用，麻利地顺着爬梯下行。从74米高的塔吊下来，她用了3分钟——这是中途不作停留的耗时。往上爬的时间长一点，粗略测算，5分钟是比较快的速度。
“爬得越慢就越累，往上爬更累。”成福珍说。
要成为一名塔吊司机，必须能经受住身体素质与心理素质的双重考验。
塔吊的高度随着建筑高度而调整。塔吊司机除了要求身体没有重大疾病，还得双手、双臂有力。在成福珍开过的塔吊中，高度在100米以上的塔吊才会安装电梯，100米以下的只能徒手攀爬。
塔吊顶端，是一个长1.7米、宽1.5米、高2米的驾驶室，装有冷暖空调。在上班时间，成福珍几乎都待在这个5m³的空间里。
“上白班的时候，中午会下来吃饭。”如果碰上中午要加班，她一整天都在驾驶室里，饭菜和饮用水都是用塔吊的吊钩吊上去的。“平时的饮食也要注意，毕竟一般不轻易下来。”
成福珍正在徒手攀爬塔吊。
说这些话时，成福珍语气轻松。回想起最初入行时，她也坦言，刚开始坐在上面也会害怕。不过，她算是胆子比较大的，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工作状态。经过多年历练，现在的成福珍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能让成福珍内心泛起波澜的变数，大概是搞突袭的狂风暴雨等极端天气了。“遇上这种天气还是有点害怕，只能坐在驾驶室里等风小了、雨停了，再下来。”
稳住它前，先稳住自己
上得了塔，还得驾驭得了这个庞然大物。
“左边的手柄是控制前后左右的，右边的手柄控制上下，做这些动作的时候要稳定、细致，跟地面的工人密切配合好。”
“在地面上的信号工会用对讲机告诉我吊臂移动的位置、高度等，我根据他的指挥和塔吊视频监控系统显示的吊钩周围环境进行操作。不仅要操纵手柄、观察吊钩处吊装情况变化，更要集中精力分析指挥人员的指挥信号，精准控制、小心慢放，确保安全施工作业。”
“不只是单纯地搬运材料，有时还要把材料对准位置、装嵌进去，更考验精准度和配合度。”
“吊臂摆动的时候，要控制好吊钩，甩动幅度不能太大，必须要胆大心细呀，心里打着颤还要告诉自己别慌，稳住！”
“上夜班的时候，除了现场施工的作业大灯，周围一片漆黑，视线没有白天好，难度更大。”
说起自己的高能日常，成福珍显得更放松、更自信，双手时不时比划着。
富龙西江特大桥项目部的设备管理人员介绍，在行业内，塔吊司机的男女比例总体比较平均，但相对来说女性塔吊司机更加稳重和仔细，事故率较低。
成福珍与塔吊的结缘，源于偶然。27岁那年，成福珍跟着丈夫在工地做工，丈夫问她要不要试试开塔吊。当时，成福珍看到现场有个24岁的女孩操作塔吊，心想：她能做，我应该也可以吧！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成福珍报班学习了两个月。其中，吊臂平摆是操作难度最大的，光是这一项就花了半个月时间专门练习，以便很好地控制吊臂和吊钩的平稳度。
学习结束后，成福珍顺利考取了“特种设备作业人员证-Q2塔式起重机”证书，“空中生活”由此开启。作为特种设备作业人员，她在攀爬塔吊时还要注意观察、检查各连接部位螺栓的紧固情况，如发现异常要及时联系维护人员来处理。
寂寞里，有不一样的风景
独自一人长时间在高空中的一个小小空间里工作，不能玩手机、不能四处走动、无人可聊天，有多少人能熬得住呢？
成福珍可以。
“我喜欢在塔吊上工作，因为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风景。”同时她也坦言，做这一行，必须耐得住寂寞。
在她看来，最难熬的时候是没有东西吊的空当，只能在上面坐着等。“我宁愿多一点东西吊，忙一点。”
夏天，是成福珍最讨厌的季节——虽然有空调，但还是又热又晒，容易晒黑，每天上班都要涂防晒霜。她最喜欢冬天了。
每天攀高爬低，尽管戴着麻布手套，她的手掌上还是长出了厚厚的茧。
“做了十年，已经习惯了。”
不过，虽然从业这么多年，但是每当塔吊升高到一定高度时，成福珍还是需要给自己一天的心理适应期。
刚到富龙西江特大桥三水岸建设现场时，塔吊的高度是57米，后来升到了现在的74米。“一下子升高了十几米，还是需要自己去调节心理状态。”
从事塔吊工作十年，开修桥的塔吊是最近两年的事。成福珍开过最高的塔吊正是修桥塔吊，高度是130米。上述设备管理人员透露，富龙西江特大桥三水岸塔吊最终的设计高度预计在220米左右。
成福珍又将面对一个新的考验，这也将刷新她从业生涯的最高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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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塔吊女司机的云端生活：5分钟爬上74米“天梯”
来源|佛山日报
文|记者梁欣莹
图|记者赖基润
制图|孔焕玲
